方山派依舊充斥著淡淡的修行氣息，很符合修行者仙風道骨的風格。

欒川走出捭闔峰大殿之後，眉頭始終皺著，仿佛心中有著一塊巨石壓著他的心臟，導致他此刻快要無法呼吸，因而臉色逐漸變化，有些青紫不定。

他深吸一口氣，想要發出一聲厲喝，可深吸的那一口氣還在體內，必須要先吐出才可以。他有些矛盾，厲喝他想要發出來，可一旦吐出那一口氣，便再也沒有厲喝的氣力。

“我總覺得自己背負的比較多，那些人也不該傷害自己才對，如今看來自己這個詞語也是應該用在別人身上。”

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青雀，發出一陣青色的光芒，他手掌一抹，將那青色的光芒暫時抹去，一切都還是平靜，沒誰想要主動挑起什麽，哪怕是現在他領會了一些，此時也用不到。

離開大殿，耳垂微動，似乎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聲音。

他走下山去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裏，只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走，本是被時間拉扯平淡的心情，漸漸的急躁起來，也不知道那些奇怪的心情是從哪裏來的。

“你真是讓我奇怪，看了這麽久，你居然走到了這裏來。”

忽然感受到一片陰涼，地下的陰影很大，太陽也照射不了，感受不到燥熱，心情平靜許多，突然他耳中傳來一陣奇怪的淡漠聲音。

那道聲音很冷漠，卻又帶著一點調侃，欒川舉目望去，神情驟變，看著前方走下來的那道身影，四周看了看，臉上逐漸有著苦笑浮現。

“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這裏，或許是你這裏的樹木很高大，可以遮擋太陽的照射，使得我本就平淡的心可以得到一點陰涼吧！”欒川恢覆淡然，笑著道。

那人抖了抖肩，即便是年紀已經很大了，依舊存在著少年人的心性，那怕欒川和他的對話很不像是叔侄關系，在他看來也覺得沒什麽，人生在世只要自己快活就可以，哪管給別人帶來了多少禍害。

“你如果是這樣的想法，那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，因為你不願意去探查，也不敢說出來。你難道不覺得疑惑嗎？紀風視為何會對你說那樣的話。”那人繼續往下走，逐漸露出臉龐。

俊秀的臉龐，帶著一點稚嫩的感覺。但是沒誰會懷疑他的年紀，至少也是上百歲的存在，那怕他是幾位宗主之中年紀最小的，也不可低估。

“我覺得我應該明白一些真相，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跟我說這些，難道你覺得我很好利用？”欒川看著面前靠著鐵樹的盛沖，皺眉道。

盛沖吱吱兩聲，似有嘲笑，他低聲道：“我利用你有什麽關系，反正我也不會做事情，對你其實不存在什麽傷害。”

“我不認為對我沒傷害，就像是那次的那些東西，真是重要到讓人嘲諷。”欒川嗤笑道。

盛沖臉色陡然冰寒，手掌緊捏，瞇眼道：“嘲諷也是別人的嘲諷，只要你自己當做沒看見，那就沒誰會繼續下去。可若是你繼續的話，所有的禍患都必須你自己承擔。”

“我無所謂，反正無牽無掛。”欒川笑著攤手道。

“那你爺爺呢？”盛沖釋然許多，一字一頓道。

此話一出，整座鐵山的寒意似乎增加了許多，鐵器乃是冰冷的存在，那怕太陽熱度多大，遲早也會慢慢降下溫度，而盛沖的這一句話便是對欒川的降溫。

“哈哈哈！”欒川笑了，目光驟然放在盛沖身上，幽幽道：“我總是覺得奇怪，現在看來一切都不是沒有道理，張泉好像就是從鐵山出去的吧？”

“他確實是鐵山出去的外門長老，可這和我有何關系，鐵山的弟子長老很多，一個兩個沒什麽奇怪，如果你要牽扯到一起的話，那世間很多不該一起說的東西都有關系。”

“你舉個例子看看，說不定我可以理解。”

“比如劍閣，比如山澗齋，在比如方山派，你覺得有關系嘛？”盛沖聯系了一下，說道。

“關系？應該有，而且是很多線聯系在一起的，你的衣服好像就是絲綢做的，不知道可不可以裁成一根線？”欒川問道。

盛沖看著他，說道：“我覺得不可以，畢竟修行者的衣服都是祭煉過的，只能燒掉，不能裁下來。”

欒川臉色慢慢的在變化，問道：“你到底想要如何明說吧！我想掌教應該不會如你一般不要臉的竊聽。”

“我哪裏不要臉了，誰叫你們說話不規避一點，聲音這麽大，山林茂密傳音也不錯，很自然的就聽到。”盛沖笑嘻嘻道。

欒川不回應他，只是看著他，想要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麽做的，如此無情！

“我想要你去血煞峰一次......”盛沖凝眉道。

“沒了？”欒川皺眉道。

盛沖拍了拍手，說道：“沒了，哪裏有多少覆雜的事情，你現在這麽弱，做不了什麽。”

“那我可以得到什麽東西？”欒川問道。

盛沖想了想，摸了摸下巴，說道：“我可以幫你一個忙，比如殺人。”

“我沒有特別想殺的人。”欒川很不解的看著盛沖，拒絕道。

“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，要不先欠著，以後叫我就是。”盛沖道。

欒川點頭，表示同意了這個提議。

“那如果你死在我提出要求之前怎麽辦？”欒川驟然問道。

這句話其實很不禮貌，但是對於盛沖這個一樣不禮貌的人來說，說這樣的話倒是十分符合。

盛沖搖頭道：“我不會死的這麽快，至少不會快於你找我殺人之前，這一點我可以保證。”

欒川疑惑的看著他，心想他為何如此確定自己想要殺人會比他死亡要來的快的多。

但欒川確實沒有特別想殺的人，對於方山派來說該死的人很多，但是該殺的人卻很少。

“今天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，若是你要說的話，那也沒關系，反正和我沒關系。”盛沖留下一句，消失在大樹下。

欒川目光瞥向血煞峰，就如當初去鐵山一樣，那一次鐵山對他的吸引很大，而現在血煞峰對盛沖的吸引難道也很大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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